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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著评介

《三国志》日译本释疑

来源:中国文学网作者: 倪永明2009/08/31

           内容提要 《三国志》日译本作者给我们提供的范例之一,就是其“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”的严谨学风。本文对日译本提出的二百四十处疑问,结合前人及时贤的研究成果,进行了初步的辨析工作。文章主要围绕日译本作者提出的、尚未引起国内学者重视的内容展开论述,这之中有些能够解决的,也有尚待方家赐教的疑难问题。 

  由日本学者今赢真等人完成的《三国志》日译本 (全8册,含裴注),出版已近二十年,是《三国志》唯一的现代文全译本。由于出版以来尚未引起国内学者的重视,笔者此前曾撰写了《〈三国志〉日译本评介》 和《〈三国志〉日译本得失谈》 两篇小文进行了初步介绍。本文再就日译本作者在译著中提起的疑问,做了较为详尽的考察。发现“存疑阙如”是日译本贯穿始终的一个翻译原则,该书通过行文注和卷后注用下列三种方式提出疑问:一、直接用“(?)”表示疑问,计84处;二、用“不明、不详、有待方家指教”等词语明示疑问,计76处;三、用“暂且这么翻译、对这样的翻译没自信、可能是这个意思”等不确定的说法示疑,计80处。综观240条存疑,有些是中国学者已经解决的,如《魏志十三·王朗传》注引《魏略》:“太祖请同会,啁朗曰:‘不能效君昔在会稽折秔米饭也。’” 日译本不明白“折”的含义,而《三国志校诂》 明确指出:为求精米而脱去米之粗皮,谓之“折”,魏武方崇俭,故啁之耳。有些是翻检一下《汉语大词典》等大型语文工具书就能解决的,如《魏志八·公孙度传》注引《魏略》:“臣之慺慺,念效于国,虽有非常之过,亦有非常之功,愿陛下原其踰阙之愆,采其毫毛之善,使得国恩,保全终始矣。”日译本不明白“踰阙”的词义,而《汉语大词典》10/1046:逾阙,亦作“踰阙”,越过宫门,谓不忠于朝廷。有些是国内学者也尚未解决的,如《魏志三十·韩传》:“臣智或加优呼臣云遣支报安邪踧支濆臣离儿不例拘邪秦支廉之号。”对该句的句读和解读,国内外学者还没有确切的见解。限于篇幅,本文对日译本中提起的疑问,将撇开前辈学者或时贤已经论说过的内容(不论其有无定说),同时对借助一般工具书或参考书就能解决的问题也暂置一边,仅就笔者以为是由日译本作者首次提出的疑问做一点分析研究,这中间有一些问题尚待方家赐教。

  日译本中的这类疑问,从内容上可以归整为“无法正确解读被引用的古籍、不明古语词的含义、对天文职官事件等一些史实理解发生困难”等几个方面,下面就其中19个例子按类分述如下。

  一、无法正确解读被引用的古籍

  [例1]:《魏志一·武帝纪》注引《魏书》:臣松之以为:杨彪亦曾为魏武所困,几至于死,孔融竟不免于诛灭,岂所谓“先行其言而后从之”哉!非知之难,其在行之,信矣。(17)

  日译本(第一册第127页,简做“1/127”,以下同此例)认为《论语·为政》中的“先行其言而后从之”,在此可以有两种解释:一、先用行动来证明所要说的,然后再把它表达出来。二、先说然后按照所说的去做。

  查《十三经注疏》 :孔(安国)曰疾小人多言而行之不周。邢昺疏:君子先行其言而后以言从之,言行相符,是君子也。

  因此笔者认为此处当视为裴松之的反引,言曹操对袁绍讲得冠冕堂皇,而后来未能把自己说的贯彻到行动中,是说曹操未能做到“先行其言而后从之”,换句话说曹操即使明白了道理(言),而行动却相反。日译本未能理解该句话在上下文中的含义,所以提出了两可说。其实应采取第一种译法,后面可以再加译解释性的“要做到言行一致”这句话。

  [例2]:《魏志六·刘表传》引谢承《后汉书》:奢不僭上,俭不逼下,盖中庸之道,是故蘧伯玉耻独为君子。(211)

  日译本(1/528)认为,“君子哉蘧伯玉”是《论语》中的话,可是没有讲到关于节俭的内容,不知这里是否有什么出典?

  这应该是日译本作者未能理解前后文意而导致的疑问。《论语?卫灵公》:“君子哉蘧伯玉!邦有道则仕,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。”意思是说“耻独为君子”,讲的是得到了中庸之道的精髓。而此处批评王畅“行过乎俭”,是未得中庸之道也,当视作同类相比。

  [例3]:《魏志十二·崔琰传》:昔孙卿有言:“士不素教,甲兵不利,虽汤武不能以战胜。”(367)

  日译本(2/441)说,查《荀子》无此文,是不是佚文呢?

  现行各本《荀子》中确无这段文字。据笔者查考,像《三国志集解》 这样的书中对此处均未出注,而缪钺的《三国志选注》 以及各种中文今注今译本也只是解释“孙卿”即“荀况”,或翻译成“《荀子》说”,就是没有人去查一下《荀子》中究竟有没有这句话。日译本这种负责的做法值得我们尊重。

  [例4]:《魏志十二·崔琰传》注引《魏略》:古人有言曰:“得鸟者,罗之一目也,然张一目之罗,终不得鸟矣。鸟能远飞,远飞者,六翮之力也,然无众毛之助,则飞不远矣。”(374)

  日译本(2/442)指出“得鸟者,罗之一目也,然张一目之罗,终不得鸟矣”见《淮南子?说山训》,余下数语不详。

  现行各本《淮南子》作“得鸟者,罗之一目也,今为一目之罗,则无时得鸟矣”,下面确实没有“鸟能远飞,远飞者,六翮之力也,然无众毛之助,则飞不远矣”这些话。这里首先考虑是否是佚文,但根据文意,笔者以为这几句话当看作是《魏略》作者鱼豢对上面所引《淮南子》的解释和发挥。中华书局陈乃乾校点本和缪钺的《三国志选注》(279)将不属于今本《淮南子》的后面几句话也放入同一引号内,似欠考虑。

  [例5]:《魏志二十二·陈群传》注引孙盛曰:周礼,天子之宫,有斲砻之制。(637)

  日译本(3/509)指出,《国语?晋语八》有“天子之室,斲其椽而砻”之语,当为此文的出处,那么“周礼”一词,就不应该被看作书名吧。

  日译本所说甚是。因为“天子之宫,有斲砻之制”确实出自《国语?晋语八》,查《周礼》中也并无此语。陈乃乾校点本、缪钺《三国志选注》(462)和方北辰《三国志注译》 都把“周礼”标作书名,恐误。

  [例6]:《吴志十八·评日》注引臣松之以为:葛洪所记,近为惑众,其书文颇行世,故撮取数事,载之篇末也。神仙之术讵可测量?臣之臆断以为惑众,所谓“夏虫不知冷冰”耳。(1428)

  日译本(8/87)认为“神仙”以下文字可能是后人对裴松之的反论,窜入了裴注。

  细玩文意,笔者认为“神仙”以下文字当属裴松之的自谦之辞。

  二、不明古语词的含义

  [例7]:《魏志四·齐王芳纪》注引《魏书》:又于广望观上,使怀、信等于观下作辽东妖妇,嬉亵过度,道路行人掩目,帝于观上以为燕笑。(129)

  日译本(1/369)对“辽东妖妇”注曰“不详”。

  “妖妇”一词,尚见于《吴志十六·陆凯传》:昔桀纣灭由妖妇,幽厉乱在嬖妾。(1405)根据文意,可以讲成“淫乱不正之妇”。但此处的“辽东妖妇”,或者在当时还有什么特指的含义也未可知。笔者仍然认为日译本的存疑是严谨的表现。

  [例8]:《魏志五·后妃传·明元郭皇后传》引晋诸公赞曰:建,字叔始。有器局而彊问,泰始中疾薨。子嘏嗣,为给事中。(169)

  日译本(1/406)说,找不到“彊问”一词的其他用例,姑且认为“问”通“闻”,译做“博学”。

  遗憾的是笔者也没有找到其他用例,但“彊”也可以理解为“盛、大”,如李密《陈情表》:“外无期功彊近之亲。”“问”通“闻”,也可以理解为“令闻”之“闻”,即“声誉”。“彊问”是否可以理解成“声誉卓著”?当然,这只不过是笔者的一种推测,因为找不到相关书证。

 [例9]:《魏志十一·管宁传》注引《魏略》:晓知星历、风角、鸟情。(365)

  日译本(2/386)对“鸟情”一词曰“不详”,疑即“鸟占”。

  “鸟占”为古代的占卜术,以鸟的飞鸣占卜吉凶。《新唐书·李靖传赞》:“世言靖精风角、鸟占、贾祲、孤虚之术,为善用兵。”古籍中“风角、鸟占”并称者并不鲜见。而“鸟情”一词,《隋书》(卷三十四)、《鹤林玉露》(卷十五)中屡见,笔者于《大正新修大藏经》 (电子版)中也检得两例:一、《大方广佛华严经疏卷三十八》(P0800a。唐清涼山大华严寺沙门澄观撰):“夜梦至休咎,即中知人情,鸟鸣即察鸟情,亦是人情所感,咸善无谬。”二、《新华严经论卷二十五》(p0895b。长者李通玄撰):“地水火风,明五行阴阳,觉鸟情等云种种,余如文具足也。”这两例的“鸟情”似乎也与“鸟占”较近。

  [例10]:《魏志十二·毛玠传》注引孙盛曰:易称“明折庶狱”,传有“举直措枉”。(377)

  日译本(2/442)指出,《易·贲卦》有“君子以明庶政,无敢折狱”语,“明折庶狱”当与原文不同。是孙盛记错了呢,还是另有所本呢?

  这里孙盛只是采取了一种缩略用法。把“明”“折”两个动词放在一起,取“庶”代“庶政”和“狱”放在一起,日译本似有过于谨慎之嫌。这种用法尚见于《魏书·高闾传》:集见囚于都曹,使明折庶狱者重加究察。

  [例11]:《魏志二十四·高柔传》注引孙盛曰:胜之以解网之仁,致之以来苏之惠,耀之以雷霆之威,润之以时雨之施。(688)

  日译本(4/99)认为“来苏”一词出自《尚书·仲虺之诰》,而这是篇伪书,是否别有出典呢?

  《尚书·仲虺之诰》确是伪书,其出自与孙盛同时代的梅赜之手。缪钺的《三国志选注》(496)认为语出《孟子·梁惠王下》:“书曰:徯我后,后来其苏。”但同时解释说:“《孟子》引《尚书》数句,不知出自何篇,后来作《伪古文尚书》者,窜入《仲虺篇》中。”由此看来,日译本的疑问只是得到了部分解决。

  [例12]:《魏志二十九·方技传·管辂传》注引《辂别传》》:辂去之后,岁朝当有时刑大风,风必摧破树木。(820)

  日译本(4/372)认为“时刑”是不是“刑殺の気?”(刑杀之气?)。

  《宋书·五行志五》:“魏齐王嘉平元年正月壬辰朔,西北大风发屋折树木,昏尘蔽天。按管辂说此为时刑大风,执政之忧也。”《灵台秘苑卷五》(北周·庾秀才)有“岁刑、月刑、日刑、时刑”四类。按,“时”应理解为一天中的某个时段,即上文的“岁朝”(正月初一)中的某一个时段。“刑”可释为“刑杀之气”,如《国语·晋语二》“天之刑神也”,韦昭注:“刑神,刑杀之神也。”根据上下文意,“时刑”可翻译成“某一时间的刑杀之气”,日译本漏译了“时”的语义。

  [例13]:《魏志三十·评曰》注引《魏略·西戎传》:五色毾?、五色九色首下毾?。(861)

  日译本(4/487)对“首下”一词不明。

  “毾?”是毛毡,而对于此处“首下”的语义,笔者怀着和日译本作者相同的心情,希望得到有识者的指导。

  [例14]:《蜀志十一·杨洪传》注引《益部耆旧传杂记》:嘲祗曰:“君马何驶?”祗曰:“故吏马不敢驶,但明府未着鞭耳。”(1014)

  日译本(5/325)说“驶”是上声、“祗”是平声,在当时是否同音、还是听感上相同?

  按,上古“驶”山母、之部,“祗”章母、脂部,所以两字上古音中难以相通。中古“驶”生母、止韵、上声,“祗”章母、脂韵、平声,两字中古同属正齿音、同为止摄字,所以语音较为接近。

  三、对天文职官事件等一些史实理解发生困难

  [例15]:《魏志五·后妃传·武宣卞皇后传》注引《魏书》:后以汉延熹三年十二月己巳生齐郡白亭,有黄气满室移日。(156)

  日译本(1/373)在“己巳”后面加了问号。

  就笔者管见所及,《三国志集解》等书对这一处的干支记日未提出疑问。据陈垣《二十史朔闰表》,十二月辛卯朔,该月无己巳日。或者是“乙巳”之误?则当为十五日。

  [例16]:《魏志五·后妃传·文昭甄皇后传》注引《魏略》:二十二年九月,大军还,武宣皇后左右侍御见后颜色丰盈,怪而问之曰:后与二子别久,下流之情,不可为念,而后颜色更盛,何也?(161)

  日译本(1/404)认为建安二十二年九月曹操是魏王,文帝在是年十月被立为魏太子,此时甄皇后不应被称呼为“后”。

  此为建安二十二年九月间事,文帝成为王太子是十月份,文帝即(魏)王位是在延康元年正月(即建安二十五年正月);黄初元年十月(即建安二十五年十月)登帝位。裴松之在叙述史实时站在后人角度可以讲“文帝”、“后”,但在历史人物的问答中使用就欠妥了。所以日译本认为对话中其时甄皇后还不应该被称为“后”,可谓切中肯綮。

  [例17]:《魏志五·后妃传·文昭甄皇后传》:嘉平三年正月,畅薨,追赠车骑将军,谥曰恭侯;子绍嗣。太和六年,明帝爱女淑薨,追封谥淑为平原懿公主,为之立庙;取后亡从孙黄与合葬,追封黄列侯;以夫人郭氏从弟德为之后,承甄氏姓,封德为平原侯,袭公主爵。青龙中,又封后从兄子毅及像弟三人,皆为列侯。毅数上疏陈时政,官至越骑校尉。嘉平中,复封畅子二人为列侯。后兄俨孙女为齐王皇后,后父已没,封后母为广乐乡君。(163)

  日译本(1/406)认为此处叙述顺序有可能前后颠倒,或者应该把嘉平三年的事情放在青龙年间的后面来叙述。

  这其实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,嘉平三年后接着叙述太和、青龙年间的史实,然后再对嘉平年间的史实加以记述,则中间太和、青龙间的事情可视为补叙或追叙,这种叙事手法是较为常见的。日译本作者的语感非常罕见地在这里出现了混乱。

  [例18]:《魏志五·后妃传·明悼毛皇后传》:顷之,封嘉博平乡侯,迁光禄大夫,……。青龙三年,嘉薨,追赠光禄大夫,改封安国侯,增邑五百,并前千户,谥曰节侯。(167-168)

  日译本(1/406)指出,先已任命为光禄大夫,死后又追赠为光禄大夫,必有一错。这牵涉到人死后是否可以追赠跟生前同样的官名或称号的问题。《东汉会要二十五·卹典(赠官)》①:“汉自公薨,或追爵,或赐谥,或赠之印绶,以示褒宠之恩,未有以官追赠者。至于印绶,亦不过即其生之官爵以赠之焉。……逮桓灵之世,刘宽以太尉薨,袁逢以司空薨,皆赠车骑将军印绶,加号特进。以至朱穆卒,以尚书而追赠益州太守,悉非先朝旧典。至于后世大臣有加赠之恩,盖出诸此。”又《三国会要》②引《通考》:“魏、晋以左右光禄、光禄三大夫皆银章青授;其重者金章紫授,谓之金紫光禄大夫。”因此,就“光禄大夫”这一称号而言,分为银章青授和金章紫授两个级别。类似的有《魏志十四·刘放传》中刘放“先加侍中光禄大夫,后加左光禄大夫,金印紫授,仪同三司。”而陈寿以“高简”笔法著称,那么我们对毛嘉的“迁光禄大夫”和“追赠光禄大夫”中的“光禄大夫”,是否可以理解为前后省略了“银章青授”和“金章紫授”等词呢?此外,光禄大夫本身就是一个优崇的尊号,并无实职,大多作为宗室、世家大族、权臣的加衔或褒赠之号。因此日译本虽然提出了这一疑问,但从东汉前后的职官制度来看,还是有可能这样做的。

  [例19]:《蜀志五·诸葛亮传》注引《汉晋春秋》:曹操智计殊绝于人,其用兵也,仿佛孙、吴,然困于南阳,险于乌巢,危于祁连,偪于黎阳,几败伯山,殆死潼关,然后伪定一时耳,况臣才弱,而欲以不危而定之,此臣之未解三也。(923)

  日译本(5/163)认为,此处叙述了曹操一生数次惨败,但却没有言及建安十三年的赤壁之战,原因何在呢?

  日译本的疑问很有道理,《汉晋春秋》为什么偏偏没有提及促成三国鼎立局面得以形成的“赤壁之战”呢?令人费解。

  除以上19例以外,日译本中对一些词语提出的疑问,虽然我们已经能够给出正确解释,但仍然可以为一些大型语文工具书提供更早的例证。如《魏志二·文帝纪》注引郢城侯植为《诔》曰:金根黄屋,翠葆龙鳞,绋冕崇丽,衡紞维新,尊肃礼容,瞩之若神。(87)日译本(1/207)对“龙鳞”一词不明,而《汉语大词典》(12/1498)“龙鳞”条③:指皇帝的衮服、龙袍,并引唐杜甫《秋兴》诗之五:“云移雉尾开宫扇,日绕龙鳞识圣颜。”仇兆鳌注:“龙鳞,谓衮衣之龙章。”再如《魏志十五·贾逵传》注引《晋诸公赞》:太祖已南过,其余未毕,而中黄门前渡,忘持行轩,私北还取之。(486)日译本(3/149)说“行轩”是不是指“旅行用的车”,而《汉语大词典》(3/904)“行轩”条:古时指高贵者所乘的车,亦借称贵客,引唐王维《送崔五太守》诗:“长安厩吏来到门,朱文露网动行轩。”

  由此看来,尽管日译本提出的有些疑问比较肤浅,但也有不少可供我们参考的地方。更为重要的是,与一些中文今注今译本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注译方式相比较,日译本作者实事求是的态度更值得我们深思。

    原载:《古籍整理研究学刊》 2007年第4期

    转自:http://www.literature.net.cn/Article.aspx?id=19033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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